光明鸟
光明鸟
“像高翔之鸟，每一片羽毛都沾染太阳的光。”
——我想要的，只有自由。
1.
如果这世上真的有走马灯，在跌落深渊之前，他只愿回到那个宁静的午后。午后日光温柔，拜占庭的珐琅窗投射一片绮丽在那个人身侧，高泰明单脚支地靠坐在空荡的观众席上，久违地享受起这难能的适意。
‘真奇妙，在她的指尖下也能流泻出出如此动人的旋律.....原来大小姐不是只会挑刺啊……’
……
“喂，我说大小姐，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顺从地听你妈妈朋友的责骂了，我看她就是不 懂欣赏，freestyle 哪有这些条条框框的?”
“高泰明！！不许你这么说老师！”
他故作轻挑地凑近她享受少女面具破裂下的生动表情，只有在这时他的心脏才仿佛又被注入力量，缓慢却坚定地随呼吸搏动。
“嘁——不说就不说 。”
少女又羞又恼地朝前跑着拉开与他的距离，而又不时偷偷侧脸来瞧他。
榕树下碎影斑驳，心像是被飞鸟划过云层，留下一道很浅很浅的痕迹。
2.
他是个生命早已进入倒计时的孩子。
人生路长，十八年一眼就望见了尽头。
「留在美国吧，方便治疗。」
…………
「高泰明又和人打架，成绩也下滑了。」
「算了算了，反正这孩子也……就让他开心点吧。」
…………
呼吸间，未来就这样轻易地被决定了。
登上回国航班的那一刻，心中只剩轻松与愉快。大洋彼岸的故土有太多陌生的人与事，但没有无聊的繁华和令人疲倦的复检，更没有时刻都小心翼翼，担忧他猝然死亡的那些悲悯。
「这孩子真是太任性了！」
…………
心脏裂开了一条缝，凛风泠泠，呼啸着撕烂血肉，喷薄出余晖的红。
「高泰明，你怎么这么任性啊？！」
他的表情忽然一片空白。
陈思思本背过身和他赌气，却良久没等到往日般的调笑或嘲讽。她不安地偷偷瞟他，却看到他阴沉的面容，这才明白，自己触及到了他不为人知的禁域。
“……你没事吧？”
————小心翼翼的。
“对不起，是我的错……”
————懊恼的。
“高泰明，对不起，我不该随便冲你发脾气的……”
————慌不择路的。
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，走近他，牵起他的手，冰凉冰凉的。
他熏染温柔地笑了，不再像从前那样刻意。他弯腰，在思思紧张又期待的颤抖中抬手轻抚她柔软的发。
“没事，头发乱了喔。”
3.
鲜红的血如同撕裂云彩的残阳。
若道哪些堪恨处，任是无情也动人。
再完美的故事也有落幕之时，
更何况这只是一场畸形的有始无终。
看着她悲伤的背影，心中的痛苦难以排解，
他不后悔今日的一切，却懊恼昨日的种种。
「我没有如期归来，或许这就是离别的意义。」
“大小姐……思思……别哭了。”
他穿透她的身体，抹不去她的泪。
4.
「如果我爱你，正好你也爱我，我会附身轻轻将吻印在你颊侧；但如果我爱你，而你却不爱我，我只会摸摸你的头，说：‘头发乱了喔’」
————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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